“我想这么抽你已经很久了。”
符行衣笑得有些狰狞,牙关紧咬,道:“勒我、砸我、踹我,用烧红的铁签扎我,还拿烙铁烫我,上钉板严刑逼供,还砍废了我的右手……查察尔沙漠里的事,老子一件都没忘,都清清楚楚地记着!”
颈部被长鞭紧绕,贺兰图喘不过气,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濒死的红晕,目光略显溃散,身体因迷药而逐渐失去抵抗的力气,甚至意识也开始昏迷。
他拼尽最后一抹清明,道:“杀了……我。”
“死?”符行衣居高临下地踩着他,笑吟吟地道:“想得美。”
然后不断用力勒紧,在贺兰图即将窒息而亡时松手,任由后者昏死过去,再无法反抗。
“何大哥,他太沉了,我扛不动,还要麻烦你帮忙将他弄下山。”
符行衣露齿展颜,回首笑道:“贺兰图或许能告诉我想要的消息,就是嘴太严了,得好好‘问一问’——看他审讯时总用烙铁,想必他自己也喜欢得很呢,我必须得给人准备着。”
接连五日,宣威营驻军营帐内时不时地发出奇怪的动静,众将士无一人敢伸头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。
“统领多久没出来了,不会出事了吧?”
几个士兵换岗时聚在一处,悄悄嘀咕。
“送饭的兄弟说,他进去的时候好像听到有男人的呻.吟声,吓得他啥都不敢看,放下食盒就赶紧溜出来了。”
这话一出,士兵们纷纷来了兴致,挤眉弄眼地笑道:
“符统领长得那么细皮嫩肉,哪有女人能比他更好看?我看八成啊,他根本不喜欢女人,干脆搞了个兔儿爷泻火。
“眼见着就快胜利了,皇帝这时候勒令停战,统领不上火才见鬼嘞!”
众人越聊越歪,不经意间感到有一股寒意袭来,都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哆嗦。
“泻火?”
冰冷沉郁的声音自背后传来,士兵们猛吸了一口凉气。
统领交代过,对待陛下不准失礼,更不准作死动手,否则砍了他们的脑袋,串成糖葫芦当下酒菜。
再怎么不喜欢皇帝,但既然是老大吩咐的事,他们不得不从。
是以,众人连忙回头叩首:陛下!”
聂铮居高临下地睥睨众人,薄唇微启:“符行衣何在?”
众人面面相觑,犹豫了半晌,才战战兢兢地道:“回禀陛下,统领大人正在营帐内忙于处理军务,连魏老都不见,说不让任何人打扰他。”
“哦?”
聂铮锐利的丹凤双眸危险地眯起,“朕倒不知,符将军的‘军务’竟有如此吸引人之处,令她足足五日寸步不出,流、连、忘、返!”
营帐内。
众人口中的“兔儿爷”浑身淌血,跪倒在地上,玄铁的手镣与脚镣坠得他动弹不得,都快没人形了。
因为隔三差五就被灌一壶迷.药,那张惨白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活气。
“我想知道的事很简单。”
符行衣懒洋洋地歪了歪脑袋,笑道:“只要你乖乖告诉我,令尊死于几时、又是为谁所杀,我可以考虑给你一个活下去的机会。”
贺兰图面无表情地抬眸看了她一眼,眼珠上布满鲜红的血丝。
“你们东齐人,不是一贯讲‘以德报怨’么?”
哟,还想用道德压她一头?
符行衣扑哧一笑,脚踩着他的肩,不断地用力,道:
“我呢,曾经特别讨厌孔子这老头,他总教些在我看来全是放屁的礼法,把人禁锢得像块木头。不过,他有一段话真令我刮目相看,无愧圣人之名——
“以德报怨,何以报德?”
她收敛笑意,淡淡地道:“当以德报德,以直报怨。”
贺兰图,他屠戮平阳城的无辜民众,以年幼稚子的性命威胁永安百姓,还将石淮山分尸残杀、大卸八块……
怎能不该死!
滥用仁德,那才是对善良的最大侮辱。
但看在聂铮的面子上,暂时不能杀他。
符行衣笑意吟吟地微眯双目,道:“少跟我岔开话题,还不快说。”
贺兰图紧阖双眸,一言不发。
“嘴硬是吧?”
符行衣用脚尖挑起了他的下颌,笑容温柔而怜悯。
“这张脸生的真好,可惜牙关咬得太紧,不知……若将所有牙齿一颗一颗地敲碎,还能如此赏心悦目吗?”
贺兰图不为所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