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时三刻,万籁俱静。
谢绝了何守义的好意,符行衣执意要自己回家,走起路来却踉踉跄跄,眼神也混沌迷糊。
好在最后总算平平安安地回到了符宅。
奇怪的是,四喜和丸子都没有来迎接她,家里的仆役们也不见人影,安静得有些诡异。
“我还没回家,他们就敢先睡下了,混账东西,非得找个机会揍他们一顿才行。”
符行衣郁闷地嘟囔自语,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院中的积雪。一边打了个不轻不重的酒嗝,一边推开了卧房的门。
屋里见不到一丝光亮,隐约有个人影的轮廓坐在桌旁,幽深的眼眸在黑暗中隐隐发寒。
符行衣诧异道:“谁?”
无人应答。
于是气鼓鼓地摔了门,径直走向房中摆放烛台的位置,怒道:“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闯进我的地盘了,我倒要看看你是谁!”
喝多了脑袋不清醒,难免左脚绊右脚,符行衣惊呼一声,眼瞅着额头即将磕到桌角,竟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稳稳地揽住了身子。
被那人紧紧地搂在怀里,符行衣满脸迷茫地昂首看去。
点燃了蜡烛,借着微弱的光亮,总算能看清了那人的脸。
冷硬锋利的轮廓在烛光映衬下略显柔和,然而眸底的浅蓝森寒尤甚,鼻梁上的鲜红小痣冷艳欲滴——
不是聂铮还是谁?
“深更半夜才回家,”聂铮的面容缓缓逼近,冷声道:“又去何处鬼混了?”
原来是小公主啊。
短短一两日未见,竟如生离死别般思念。
符行衣情不自禁地抱紧他,脸颊贴在他颈窝蹭了蹭,乖乖地回答:“去喝酒了”
聂铮危险地眯起凤目,道:“和谁?”
“和……和……”
符行衣愁眉苦脸地结巴了半天,想说的名字就卡在喉管正中间却说不出来,不上不下的感觉格外难受。
索性随口道:“和一个美人!”
收拾干净之后,何晏称得上是一位俊朗华贵的公子。
说他是“美人”,一点也不为过。
聂铮的脸色黑似锅底。
“你可还认得出我是谁?”
符行衣痴痴凝视着他的脸,傻兮兮地笑道:“是……是我的美人!”
他手上的劲越来越大,厉声道:“说名字,不许含糊其辞。”
符行衣实在不擅长醉着动脑子,被聂铮这样强逼着回答问题,简直比受刑更惨。
于是吭哧吭哧地哼唧两声,作势要鬼哭狼嚎,下一刻便被压在桌上动弹不得。
身上的重量太沉,怎么推都推不开。
“不喜欢我叫你美人啊?”
符行衣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,笑道:“那就叫娘子好了,娘子,快过来陪为夫入寝。”
她隐约记得自己似乎要娶媳妇来着,至于其他的……都在烈酒的蒸烘下忘了个精光。
不管了,放心大胆地喊,反正死不了人。
“美人”倒罢了,一听见“娘子”,聂铮的脸色冷到极致,最后一丝隐忍彻底消失不见,眸中取而代之的只有暴戾的杀意。
“哦?”他不由分说地撕开女子的外袍和亵衣。
冷意席卷而来,符行衣体虚畏寒,本能地瑟缩了一下。
然而落在男人眼中,就是恐惧与抵触。
“怕我?”
聂铮嗤笑一声,不顾她稍显惊慌错乱的动作,一把将人按在妆台上。
他扼住符行衣的下颚,迫使她抬头看清楚镜中女子的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