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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到聂小菊慌急火燎地骑车过来,陆桂枝感觉事情严重,吓得差点没抱住孩子。县水利局的几个同事也围了过来,你一言我一语地问:“聂医生,怎么回事?”

聂小菊左右看看,似乎有些难以启齿。偏偏陆桂枝抓着她不放,也焦急地追问:“说呀,我家盛老师到底怎么了?”

一路急奔,聂小菊脸涨得通红,她皱着眉毛拖过陆桂枝:“一句话说不清楚,你现在和我一起去医院吧。”说完,她一脚跨上自行车,示意陆桂枝抱着娃娃坐上来。

陆桂枝听说丈夫住院,一颗心如堕冰窖,即使八月炎热都没办法暖和半分。她一张脸吓得煞白,双手都在颤抖,死死地抱着盛子楚,木木地坐到车后座上。

一只温暖的小手牵住她的衣角,扯了扯。

陆桂枝低头一看,是大女儿盛子越。女儿仰着小脸看着她,声音冷静而清脆:“妈妈不怕,爸爸不会有事。”

一颗心忽然就暖和了过来。

盛子越说:“把妹妹留在家里,我来管她,你去照顾爸爸。”

卢会计走过来,从陆桂枝手里抱过盛子楚,眼睛里满是同情:“陆桂枝,你安心去医院,子楚和子越我来带。”

陆桂枝点点头,自行车开动起来,女儿和卢会计站在一起,几个同事关切地挥手:“陆工,不要慌,还有组织呢。”

是啊,还有组织呢。这个时代组织的力量十分强大,一人有难,组织帮忙。职工生病工会领导会派人来探望,如果家里没有人还会安排同事轮流照顾。

开出水利局大门,盛子越和盛子楚的身影越来越远。陆桂枝忽然就不慌了,她还有女儿、有单位,不怕。

恢复了神智的陆桂枝扶住聂小菊的腰,将脑袋伸到旁边尽量让声音传得清晰些:“聂小菊,到底怎么回事?”

聂小菊一边用力蹬自行车,一边说:“我也是下班的时候才听说的,计生科那边今天接了个男病人,护士们都在讨论。”

计生科!陆桂枝脑袋“轰”地一声就炸了,声调都变了:“他去那里做什么?做什么!”

聂小菊也觉得匪夷所思:“你家盛老师在想什么啊?护士说他坚决要求做结扎手术,谁劝都不理,让家属签字他二话不说自已签了,说一切后果自负。”

陆桂枝的脑子里闪过昨晚吵架的画面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