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又行至浴桶旁,见温祈正于浴桶中好眠,方才松了一口气。
温祈不过一尾幼鲛,化不出双足,要逃出这深宫显然难于登天。
纵然如此,但他从温祈身上得到了久违的平静,不愿冒半点风险,自是要将温祈守住了。
面对温祈,他登时觉得自己又成了那个与丛露相依为命的废太子,而温祈则是他赖于活命的食物。
他直直地盯着温祈,生生地将温祈从沉睡中唤醒了。
温祈羽睫颤动,片刻后,才掀开了眼帘。
由于宿醉的缘故,他浑身酒气,面上酡红未消,还有些头晕目眩。
他按着自己的太阳穴,半晌才明白自己现今的处境。
对了,他不再是那个落魄将门的病弱公子了,而是可能会被暴君所食的幼鲛。
一思及暴君,暴君其人当即映入了他的眼帘,他霎时紧张不已,暴君的右手却是覆上了他的发丝。
暴君昨日亦摸过他的发丝,是上瘾了不成?
不是上瘾,暴君应当是将他视作新奇的物件,作为消遣罢了。
他是这般认定的,暴君的手却是愈发温柔了。
丛霁恢复了平静,当即收起了对中书令的杀心,那中书令固然脾气硬,说话不中听,但能诤言于他,实在难得,杀之可惜。
他见温祈按着太阳穴,关切道:“头疼么?”
他又见温祈颔首,便招来了太医,命太医熬一碗醒酒汤来。
而后,他含笑道:“小醉鱼,昨夜睡得可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