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毫无芥蒂地道:“阿娘听闻父亲战死的噩耗后,受惊早产,导致我先天不足。”
这少年言辞间并未透露出一丝自卑,反是乐观向上。
丛霁端详着少年,鼓励道:“你定会好起来的。”
少年附和道:“嗯,我定会好起来的。”
话音未及落地,他了然地道:“璩哥哥已不记得我的名字了罢?”
丛霁朝少年致歉道:“对不住。”
少年并非小气之人,不同璩哥哥计较,启唇道:“我唤作温祈。”
少年生怕璩哥哥不知“温祈”二字要如何写,捉了璩哥哥的手腕子,于其掌心之上一笔一划认真地写着。
即便并未用狼毫沾了墨汁书写于宣纸之上,丛霁亦能看得出少年的字行云流水,定是下过苦功的。
“温祈。”他唤了少年的名字,这个唤作温祈的少年当即眉开眼笑:“除了阿娘,已多年不曾有人唤过我的名字了。”
他问道:“你并无友人?”
温祈苦笑道:“我自出生后,便缠绵病榻,如何结交得了友人?”
这温祈不良于行,受困于家中,不可外出,又无友人,自然不会有人唤他的名字。
丛霁的心脏分明早已因为种种磨难而变得冷硬了,此时此刻,却对着这初见的少年生出了同情心。
他并不认为这有何不可,是以,并未克制自己的同情心,向着温祈承诺道:“你若是愿意,朕……我会日日唤你的名字,直到你厌倦为止。”
——直到朕再次成为丛霁为止。
温祈满面愕然:“璩哥哥为何要这么做?”
丛霁不答反问:“我为何不可这么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