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二十八章 铡刀下压

枪与道 庸手 1751 字 2022-10-19

盯着脖子,干干净净的脖子上没有污垢,也没有一根发丝,更没有衣服,能阻碍铡刀下压的所有途径已绝对没有,彻底没有。

剩下的只有一个动作,铡刀下压。

可是铡刀并未下压,那只手依稀没有动。

血红双眼盯着雪白的脖子,雪白的脖子上那几根青筋已暴跳不已,喉管已剧烈抖动。

狗头铡为什么没有将铡刀下压?生死已在顷刻之间。

死亡将至未至,刀柄将压未压,头颅将断未断,性命将无未无。

这时那名官差忽然缓缓走了过来,在狗头铡边上低语了两声。

狗头铡点点头。

官差忽然从怀里取出雪白的柔布,他居然又摸出雪白的柔布。

雪白柔布取出,缓缓又将酒取出,酒壶倾斜,酒已流至柔布上。

这人仿佛有洁癖,很发疯的那种洁癖,这次又要擦拭哪里?是刀锋?还是脖子?

这两个地方已擦净,已极度干净,并不需要再擦拭。

可是他缓缓依然蹲下,蹲在铡刀口,伸出手。

手里雪白柔布已擦拭着阴森嘴角,擦的很慢,也很仔细,仔细的仿佛是慈祥母亲在擦拭着宝宝屁股,说不出的仔细而疼爱。

嘴角的口水已擦净,一滴口水也没有,甚至连流到铡刀上那几滴都已擦净。

阴森盯着陈旧、古朴而又沉闷的木桶里,又多了一块雪白柔布。

他想不通,为什么会又多出柔布,一块又一块的落到里面,他的心已要被砸碎,活活砸扁。

浓烈的酒气飘飘。

吸进去却只能令人惧怕、作呕,他已无力惧怕、作呕。

现在有的仅有呼吸,娇弱而没有一丝力道,更没有一丝活力。

死人岂非都是这样?

他仿佛已感受到自己灵魂离开躯体的那种感觉,缥缈而神秘。

手未动,刀也并未下压。

那名官差忽然又过来,他过来竟然已开口说话,“你可有三急?”

那声音仿佛是夜色里柳枝抽动墙壁发出来的,沉闷、呆板而急促不已。

阴森点头。

他的呼吸又加重了点,血管仿佛已跳动的更加猛烈,仿佛随时都会爆掉。

官差指了指不远处,他显然不愿阴森走的很远。

阴森点头。

官差又走到他跟前,死灰色的眸子里竟已发出了光,“这是断头急,是你最后一次了。”

阴森点头。

他不明白,他只听过断头饭,并没有听过断头急。

无论如何,都是一样,岂非都是最后一次?

最后一次就要好好享受,享受里面所有乐趣与快意,因为这是人生最后一次能享受到的事。

他的生命已到了终点,没有人能救他。

他也不希望别人来救。

他特地走的远点,不愿靠近他们,仿佛生怕他们会打扰这种享受。

狗头铡没有动,手没有动。

血红双眼依稀盯着阴森的脖子,那脖子并没有少女娇嫩、细滑,可是却深深的吸引住他。

他的心、他的魂已彻底被吸引,没有事能打扰到那种吸引,一丝也没有。

就在这时,那根脖子激灵灵抖了几下,接着骤然间飘起,飘走。

他竟想逃走。

就在这时,那只手已动,狗头铡也动。

格格格三声骤响,躯体已断成三段。

小蝶的躯体不由剧烈抖了三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