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长浥的手握着他的脖子不肯松,像是要把那些伤疤的样子刻进心里。
细长的刀口原本粗糙不平整,即使缝合得很细致,也依然因为增生留下了轻微的凸起。
“什么样的车祸,”顾长浥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一串细小的缝合针脚,像是在欣赏一串名贵的项链,“能留下这样的伤?”
他靠得近了,原本是瓷蓝色的巩膜上布满了血丝,呈现出淡淡的粉红。
姜颂轻轻拨开他的手,“当时车窗破了,碎玻璃划的。”
“是吗?”顾长浥把水杯在床头柜上敲了个粉碎,从地上捡起来一片碎玻璃。
姜颂皱了皱眉,“你要干什么?”
顾长浥把碎片锋利的一边抵住自己的手臂,用力划了下去,血珠忽地冒了出来。
“你有病?!”姜颂用尽全力抓住他的手里的瓷片,狠狠向外一摔。
“碎玻璃能划成那样吗?”顾长浥盯着自己小臂上的划痕,“你看,差得很远。”
姜颂急得一口气没吸利落,昏天黑地地咳了起来,旁边的心跳血压一下就报警了。
顾长浥顾不上自己手上的血,扶着他不停轻轻拍背。
“叫医……咳咳咳叫医生……”姜颂话说不利落,指了指头顶上的呼叫铃。
护士很快来了,在姜颂输液的管子里推了一针镇定剂,不大友好地上下打量顾长浥,“患者现在还这么虚弱,还是少跟他说话吧。”
“不是因为他。”姜颂咳嗽好不容易止住了,有气无力地靠在枕头上,“他手划破了,您给看一下。”
顾长浥几乎是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,手却在他胸口轻轻揉着,“别说话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