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吏眯着老眼,脸上的皱纹重重叠叠的,就像是老树皮。“后来沈卞就出名了,向官家和宰辅们进言,说是大宋该练兵,该准备北伐,再后来他就去了雄州,依旧不相往来。”
小吏说道:“可沈卞……不是失踪了吗?”
“是啊!等消息传到徐州时,一起传来的是沈安那少年进了朝堂,还在官家的身边任职的消息。”老吏唏嘘道:“若是沈安兄妹穷困潦倒的话,沈桥定然会伸手。可沈安却少年成名,沈桥倔,自然不肯去攀附,于是两边这十年来就和陌路人一般。”
“竟然是这样?”小吏叹道:“沈卞当初却是莫名其妙,后来就是一边倔,不,某以为是两边都倔,所以才冷着。”
老吏拍拍他的肩膀,“是啊!两边都倔,那沈安如今的势头不可阻挡,以后定然是政事堂里的宰辅,沈桥悔不悔?定然是悔了。只是人宁可穷,也不肯输了那口气……这些你可记牢了,举一反三。”
“记得下衙等着老夫。”
老吏晃晃悠悠的回去了,隐约有声音传来,“这世间看不透的只有脸面,丢下脸面,豁然开朗啊!”
“丢下脸面,豁然开朗……”小吏想着这句话不禁痴了,然后又得意的道:“反正某是做了好人。”
……
沈桥回到家中后,见沈建还是痴傻的模样,想到刚才在州衙的遭遇,不禁老泪纵横。
孙儿沈彬在边上伺候,不住劝慰。
“阿郎,粮店的伙计的工钱该给了。”有仆役来禀告消息,看着格外沮丧。
许多时候,你一旦开始走运,那么就会接二连三,甚至是走运许多年。
反过来,你一旦开始倒霉,那就是喝口凉水都塞牙。
沈桥说道:“给他们!”
来报信的仆役摇头道:“阿郎,家里没钱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