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如海清矍的脸上就浮现出淡淡的笑来:“几年了不见,我的玉儿得长成大姑娘了,不知像不像我?”
林寿笑道:“老爷这话可不真!咱们家大姑娘孝顺,自打跟杜姑娘学会了那种画人的笔法,月月都自己对着镜子画了小像给您寄回来,如何不知道像不像您!老奴都知大姑娘的眼睛鼻子和老爷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,您就是想显摆了!”
林如海哈哈大笑。
二楼有些晕船的陈子微摁着太阳穴探出窗户,怒视扰人清梦的东翁。
林如海: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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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光已亮,荣国府上院,贾母问鸳鸯:“你二奶奶身子如何了?”
鸳鸯笑道:“琏二奶奶给老太太添了那么个白胖白胖的大重孙女儿,补得东西都给了姐儿,可怜琏二奶奶自己就剩了个空壳儿,这会子且还下不来床呢。我悄悄问过平儿,太医也只说体虚需得好生补一补,倒无别的病症,平儿说她奶奶躺在床上好人一般,每每扶她下地走两步就头晕目眩,我琢磨着正还是亏着了气血的缘故。”
对这个大胖重孙女儿,贾母十分喜欢,因她当真是头一个老太太见着生下来不是弱歪歪的孩子,反而健康有力气的很。上月初十洗三,凤姐动弹不得,邢夫人没生养过孩子,这大姐儿竟是贾母亲自抱着办的洗三礼,这可是出去宝玉外的头一份!
鸳鸯于是只捡好听的说出来,并不肯戳破凤姐已好的事。
贾母对熙凤母女是真有几分疼爱,听了这话也不说了,只长叹一口气。
琥珀笑道:“老太太是烦闷了吗?不如一会子请薛姨太太和姑娘们一起来说话解闷,或者顽几句马吊?”
鸳鸯撵她:“只想着玩!宝二爷这些日子正经用功,要顽也不该此时顽,省的扰了他读书的心。”
贾母便问:“宝玉果然用功了?”
鸳鸯笑回:“可不是!袭人说二爷点灯熬油直到半晚上呢,她也不敢催他,又恐他不够睡或走了困,每每陪着熬。昨儿我看晴雯手上好几个针眼,原来这丫头每晚守着茶炉子等到深夜,宝玉不吃茶了才压火收拾,只那时别人都睡去了,她却走了困,白日做活的时候就被针戳到了手指头。”
贾母老怀欣慰,知道和宝玉说激励他用功的话听进去了,越发高兴起来,便命赏晴雯和袭人,又叫鸳鸯给晴雯带话:“就说我说的,叫她不必楞熬着,白日里宝玉上学去了她就补会子觉又如何!谁还挑她这理不成?这孩子也忒实心,她针线再好,宝玉屋里也不能将所有的活都给她做,没得累坏了她这个实诚的好孩子!”
正说着话儿,有人来禀报:“赖管家说林姑老爷的船天不亮已到海津,只是有皇命公务在身,需得明日一早到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