军刀还在手中拿着,密集的白骨在一开始的冲击之后对项斐的思绪无法再造成什么影响。他轻轻挑开拦路的白骨,想去花海中心看一看。

肩头落下一朵花瓣,项斐伸手拿下。

这一瞬间,他听见了声音,那两道响起的声音太熟悉,以至于项斐几乎以为是他的错觉。

拿在手中的花瓣残缺,连他的肩头都落下了一丝绯红的汁水。

——和他的属下眼睛一样的绯红。

他们喃喃地道,“好香啊。”

他们像是蜜蜂去采撷花蕊,贪婪的吸吮着空气中的香气,又像是工蜂回归蜂巢,面带微笑地向前走。

项斐的目光一凝,他往旁边看去。

士兵的神情甜蜜,他们被地上的白骨绊倒,复而爬起,任毅的肩头被一根白骨刺穿,淌出大量的鲜血。

但他还是微笑。

这一幕让项斐的心中漫上森寒的冷意,两个队友在他转身的一刻变成了这样,而他却毫无察觉。

不对,是有察觉的……在他们一夜未归时,那黎克呢?池鱼那边会不会……

他的军刀横在他们的面前,目光冷厉地喝道,“任毅!”

任毅继续向前走,还有他的同伴,对外界没有丝毫反应。

项斐不再迟疑地往他们的腿上开了一木仓。暂时阻止他们的行动。

任毅的小腿受伤,他一下跪倒在地。手臂支撑着想撑起来,任毅踉踉跄跄了几下,硬生生拖出了一条血路,朝着自己心中的“圣地”爬去。

项斐的手指攥紧了木仓柄,他的指尖泛白。

他们的身影逐渐被花海掩盖,连血液都消失不见。最中间的花扬起它的花瓣,伸直了茎,在众多的花中凸起,项斐才发现它是最大的一朵。

大的足以吞噬一个人。